“早上好呀！”
我刚关上门，正穿着鞋子，歌扬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前。如果要说一成不变生活中唯一的不可预知因素就要属眼前的少女了。
“额...你怎么在这？”
我记得刚开学那天她就强行光临了我的公寓，并留下了“好小，好破”这样的评论，之后虽然她也会时不时地在放学后或者周末不请自来，但在早上现身应该还是第一次。
兴许是昨晚头发没有干透就睡觉的原因，歌扬的头发有些翘了起来。
“我怕你迟到特意来等你。”
“喂！反了吧。”
说起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话，眼前的少女几乎可以用劣迹斑斑来形容也完全不为过了。
“不过司你周末又完全没有休息吧。”
“唔...要你管。”
这我倒是没法反驳，不过就因为这个所以才来我家门口等我吗，说实话有点感动。
“其实我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完全没睡早上就直接出门了。”
“哼...”
白感动了，亏我刚才一瞬间还闪过了这个家伙也许还不错的念头。
虽然没有风，但依然很冷，干冷的空气胡来地窜入肺部，我舔舐着有些干裂的嘴唇，把大衣的帽子戴起来，半张脸缩进围巾里。穿的不显那么厚实的歌扬在一旁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我突然觉得所谓的笨蛋不怕冷的传说可能是真的。
距离第一堂课还有二十分钟，教室里还没有多少人，空荡荡的教室实在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尤其是坐到冰冷的椅子上的时候，我几乎被冻得直打哆嗦。
“嗯？”
等到把书放进抽屉里时我才突然想起上周五在抽屉里发现的笔记本，不过笔记本已经不在抽屉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我把纸条从抽屉里拿出来仔细端详，看得出来纸似乎是从那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我依稀记得那本笔记本上有些可爱的纹路，纸上用黑色的笔写着我有些熟悉的字迹，可能是钢笔或者沾了水的缘故，字体稍稍有些化开，就像墨水在水面上晕开来一样。纸上只留着短短一行字。
“谢谢你替我保管笔记本，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
“司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被麻烦的家伙看到了，我几乎下意识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盯...”
“别盯着我看。”
“盯...”
“我说你啊...”
“盯盯盯...”
是不是我的错觉？盯好像变多了？
“好了好了，给你看就是了。”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把手上的纸条递给好奇心旺盛的歌扬，这家伙拿不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唉唉唉？”
这个反应我倒是没有料到。
“别叫那么大声啊，话说你那是什么反应？”
“不是，一般来说不会留这样的字条吧，直接把笔记本拿走不就好了吗？居然还留下字条感谢什么的，怎么看都是很认真的孩子吧，唔姆姆姆...说不定和司很像呢。”
“她不是说了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还有和我很像...吗？”
“嗯。”
歌扬神情认真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她翘起来的头发一抖一抖的，实在让人严肃不起来。
“司不给那孩子回信吗？”
“回信？笨蛋这根本不是信吧！”
“这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是那孩子的话肯定会想看看捡到自己重要笔记本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吧。”
“是这样吗？”
说实话，我的单身时间就等于我的年龄，所以对于揣摩女孩子心情这种事情我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擅长。
「可是这家伙...」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怀疑的眼神，歌扬显得有些生气。
“什么嘛，我也是女孩子好吗？”
原来你是女孩子吗？我硬是把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要是说出来鬼知道她会在教室里发什么疯。
“你刚才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吗？”
歌扬和我不一样，在这方面似乎特别敏锐。
“我在想应该回什么。”
没等歌扬回答上课铃就响了，微秃的中年男人伴着门外的冷风进了教室。还想说些什么的歌扬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尽管不断想着集中精神听课，但注意力还是不住地向纸条上偏移。
果然还是应该先打招呼吧，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的名字？不不不，一开口就问人家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奇怪？是不是应该说说我的情况？姓名是夏司，年龄是十八，单身...不对不对，我又不是去相亲。不对不对，话说出发点就有问题吧，我根本就没有想要回信好吗？
都是那个笨蛋的错。
一上午的课又没怎么听进去。
“走啦，走啦，吃饭去。”
几乎与下课铃同时响起的声音。
“都是你的错。”
“唉，什么啊？”
“没什么，去吃饭啦，吃饭！”
虽然是给重考生准备的学校，但这里食堂的伙食意外的还不错，甚至能说是我一日三餐中质量最高的一顿了。
“司你想好要回什么了吗？”
“没有，话说我就没打算回。”
“唉，怎么这样？刚刚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和你没有关系吧。”
“司你是不是害羞了，那我来帮你想回什么啊，果然还是先问问名字吧，或者问问那孩子是不是单身，啊，烦死了，干脆直接把她约出来就好了嘛...”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啦！”
“我不是在帮你吗？”
“够了，你帮我我会被当做是变态的。”
“你在说我是变态吗？”
“够了够了，我会自己想的。”
下午的课都是文科，文科分数一向不错的我稍微开下小差应该也没关系吧，我这么盘算着，回到教室。
我打开手机，从社交软件名单里找到某个吸血鬼。
我：凯，在不在？给女孩子回信应该说什么。
我记得当我得知凯有过数任女朋友的时候，我的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这种家伙也会有人喜欢吗？吸血鬼这种族，真的没问题吗？
没过几秒手里就传来震动。
凯：你这家伙果然有女朋友了。
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只管告诉我就行了。
凯：好吧，你们认识多久了，有多熟？
我：呃，我都没见过她面。
凯：好大胆。
我：闭嘴，直接说。
凯：把她约出来表白就好了吧。
我：再见。
关掉了手机，不行，这家伙也靠不住，脑回路和我根本不一祥，我身边就没有正常一点的人吗？
普普通通回信就好了吧。
“你好，我叫...”
是不是太普通了？还有我为什么要自报家门？
“你是吸血鬼吗？”
笨蛋吗我？你也是种族歧视吗喂？
“我能约你出去...”
我为什么要听那两个笨蛋的提议？
......
没想到居然是那么累的事情。
一下午的课转眼就过去了。
“司，回家了回家了。”
“哦。”
“司你回了那孩子吗？”
“不用你操心。”
“唉唉唉？”
我强行结束了话题，径直往外走。
纸条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不客气，这也是你的座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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